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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想梅园梅树下的那个东西,江笙唇角微动。闫齐把手下收拢的十个小乞丐都散开了去,乞丐们自有自己的渠道,很快打听出胡三的人已经在着手准备,只是没确定具体行动日子。闫齐啐了一口,想害姑娘,先得问问他闫齐答应不答应。闫齐想不明白姑娘既然已经知道马道婆胡三的伎俩,为什么还要按兵不动。但经过淮阳的事,闫齐明白姑娘的厉害之处,言听计从,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。江笙除了在行知院抄写经书,偶尔也会到大殿听经。她选一个角落,安安静静趺坐,从开始讲经到结束,一坐就是一个时辰。普济寺主持广元冷眼观瞧,甚是惊讶,这个小丫头能有这样的定力,实属罕见。苦禅院,赵靖正和一个老和尚对弈,老和尚慈眉善目,右手藏在广袖中。“大伯,侄儿输了。”“你心不定,自然会输。”“非是侄儿心不定,实是棋艺不行,侄儿哪能跟大伯比。”“此番你在淮阳搅这一番,搅浑了陈州的水啊。”“侄儿也没想那么多,先护着百姓再说。大伯没见,淮河河堤就在侄儿眼前垮塌,浑浊的淮河水奔涌而下,一泻千里,顷刻间良田房屋被淹,淮阳县令不管百姓死活,只顾自己享乐。陈州知府阳奉阴违,还妄想瞒天过海。河工银子被贪,河堤偷工减料,这事若没有说法,对不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。”“阿弥陀佛。可喜可贺。往日只说你娇养在你祖母身边,不知人间疾苦,如今看来,你父亲的担心是多余的。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走出去才知道人间疾苦,才知道你能做什么。”“是,伯父教训的对。侄儿这次出门,看的、听的,和书上的天差地别,以前觉得‘路有冻死骨’是夸大其词,现在看来,一点也没有夸大。淮阳洪灾,房屋被淹,土地没有收成,若是朝廷再不救治,接下来就真是‘路有冻死骨’了。”“吴国彤是个实心的,想必这次淮阳赈灾应该好一些。”“大伯,先生讲过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淮阳洪灾赈灾若处理不好,百姓会寒心,百姓寒心之后会反对朝廷,积怨久了,逼民为匪,就成了毒瘤。侄儿的意思还是早些安抚了百姓才好。”“甚好,你能想到这些,足见这几个月的游历收获颇丰。你父亲有意让你进朝堂,到户部观政,你意下如何?”“我还小,观政这事不急。我已经给父亲说了,过段时间,我还想去山西陕西看看。”“你这孩子,罢了,随你。在这住几天,早日回去,别让给你祖母挂念。”赵靖笑笑不接话,端起紫砂壶给老和尚续了茶水。“大伯怎么看邪祟一说?”“子不语乱力怪神,你是皇亲贵胄,不该问此类事。”赵靖再笑,不再追问。江笙从大殿出来,双腿微微有些僵硬,走的很慢。普济寺不及香宁寺香火旺盛,不及大相国寺恢弘,但普济寺有普济寺的好,清宁悠远,古木参天。江笙走在森森古木之下,无比沉静。迎面走过来两个人,微雨有些呆愣,脸微微红了。这人长得也太好了,唇红齿白,面冠如玉,剑眉朗目,一身宝蓝长衫,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。江笙也看到了,停住脚步,微微侧身往路旁避了避。按照闫齐的描述,此人应该是九皇子赵靖。难道他也住在普济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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