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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持诚恳的微笑,跟投资人握手告别,是童瑶最后的倔强。华灯初上,尘世喧嚣,童谣觉得冷,踩着支离破碎的路灯,站在街口拐角处抽了两支烟,才有了回去办工的勇气。
这是童谣第三次被否。
风尘少女击败一种花魁,夺得了裹裹少帅对她的绝世宠爱,民国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。这是剧本《1947至尊绝宠》的内容,也是童瑶擅长的类别,她因此被业界称为“糖王”。
志在必得的项目,却在投资人林雅这载了跟头,摔的亲妈都不认得。
立意不高,剧情弱智,旧瓶装新酒
童瑶像是一名入行的新丁,被**地羞辱。业界精英的存在,不过是为了衬托资本的权威罢了。
唉
童谣不由自主叹息,在办公室门外站好一会,试探口中没了烟味,才敢伸手推门。
雯子不在,沐霖低头敲字,沉寂的不问世事。
覃暖暖正接电话,挂断这个,又接那个,焦头烂额的样子,见到童谣进来,眉头总算展开:“姐——你可算回来了?”
“什么事,急吗?”
童谣永远都是这样,人前都是不急不缓的样子,哪怕是天塌下来砸头上,她说话都不带大声。
覃暖暖就受不住,语调快的像开枪:“剧组那边啊,西江帮跟南湖帮打架了,因为被马踩了脚,现在都去派出所录口供了。”
网剧《女镖师的江湖情仇》临杀青还出这么一档子事,也是糟心,不过,童谣都习以为常了:“给他们录吧,等一会给剧务组个电话,问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开工。”
“起码明天了,剧组还要再申请一晚上的场地费用。”
“为什么?他们不知道一天租金是多少钱吗?”童谣语调就重了,涉及到费用支出,瞬间就忘记在顶楼受的委屈。
“雪莉过敏了,在医院呢,现在还没回,全世界都在等她补拍。”
“为什么过敏?”
“水,那鱼塘的水,她沾*裙子就说身上过敏,说看能不能找替身......”
听说雪莉矫情,没领教过这么矫情,童谣背过覃暖暖,揉揉胸口:“你等会有其他事吗?”
覃暖暖摇头。
“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,麻烦你去剧组盯一下吧,催着点。”说着,在办工桌前坐下,“超时的费用,这边承担60%,剩下的,几个组得分了。”
“行——我这就去。”覃暖暖收拾桌子上东西,“关于海报那一块的讨论会,我们初步拿了一个方案,以为您要很晚回,就让他们先走了......要不要叫他们回来?”
“.......”
童谣其实有点不满,她赶回来就是为了开这个会,一个小助理却私自给遣散了,这还得了?
生气归生气,童谣却不显露,装作思忖一下才说,“明天吧,我还有别的事。”
“那行,我等会发通知.....”覃暖暖抓起手提包出门,踌躇一会,看童谣,“姐——”
“还有什么事?”
“家豪哥也来过了,说您不接他的电话,您抽空给回一个?”
童谣不说话,只低头看面前的一叠文件。
覃暖暖识趣:“我走了,剧组那有什么问题我回头给您通报。”
童谣点头,等覃暖暖离开,才走到沐霖面前,伸手敲敲桌子。
沐霖抬起厚重的眼睛:“嗯?”她的文章是按字收钱的,所有词汇都省到文档里,人前绝不多说,惜的很。
“《至尊绝宠》那个再给我出一个梗概。”
“哈?!”
“我明天要。”
童谣也不解释,说完了,转身就走。
“你啥?”沐霖对着童谣的背影问。
“有事。”
“妈呀——!”
身后传来沐霖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童谣其实没啥大事,就是得疗伤。
疗伤的地方自然是要最安全的,那当然是家。
红旗H9在深邃的夜里,朝着家的方向飞驰,走一会,天空竟然淅淅沥沥飘了雨。
城郊丽苑,二栋四单元是连栋小别墅。
左侧是妈妈的家,右侧是童瑶的家,两家从一个大门进,又被一个弯月形的鱼池分割,互不干扰。
伸手推门,一只肥硕的橘猫匆忙从院子里钻出来,与童谣迎头相撞。
橘猫身上的毛被雨水打湿,变成一绺一绺的,它似乎并不惧怕这院子的主人,面
对童谣,从从容容、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:“瞄哦——”
童谣诧异,一时无措。
老橘猫叫完,低头蹭童瑶的脚,曾完了,又抬头凝视童瑶,眼神中似是有万千的话要说。
这现象可第一次发生,一时之间,童谣竟有些受宠若惊,想要伸手来一个摸头杀,又害怕湿淋淋的会弄脏自己,一时踌躇不定。
老橘就没耐心等,转身离开,慢慢悠悠消失在路右侧的草丛之前,又回头来,冲着童谣“瞄”了一声,之后便消失不见。
童瑶幻如梦境。
推开拱形铁栅栏门,绕过鱼池,是一个小花园,花园的草坪平整如地毯,没有更多的景观,却是童谣的挚爱。
奶奶在这边生活,她上了年纪,经不起磕绊,这平整的草坪可是老年人的福音。
不靠父母靠自己,这小院的价格让童谣不堪重负,正好闺蜜周小源与男友分居来借宿,童瑶便趁机将部分压力转介到周小源身上。
为此,周小源很大意见,质疑童瑶重金钱而轻了友谊。
周小源就坐在阳台的摇椅里,耳朵边贴着手机,一脸痴缠,看见童瑶回来,匆忙挂断电话,脸上诞着笑:“今儿回来的蛮早。”
“没出息。”
童瑶白一眼周小源,迫不及待把脚上的高跟鞋甩到墙角,硕大的黑色手提袋装着一堆文件和电脑,小心翼翼放进沙发,揉着酸疼的肩膀,趿拉一只拖鞋便往奶奶卧室门口去。
这是童谣的必修课,每日下班回来,最先去看一眼奶奶。
奶奶房间黑漆漆一片,看来又睡了。
奶奶最近好像体力不支,头疼的毛病好像也比之前严重了,总是提前休息,而童谣最近又忙,每次回来都不能见到奶奶,未免失望。
转头回来,面前戳着周小源的手机:“看呐,我根本就不是打给他,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。”
“今儿受委屈了?”周小源摇晃着高脚杯,身子斜靠在酒柜上。
童瑶抿一口酒,去沙发了坐下,伸手抠脚边,左脚小拇指的位置,显出一串水泡,痒的很,手指用力来回抠两下,水泡就烂了,拽一块纸巾摁住,意犹未尽。
李诗曼满凑过来看:“又起泡了?”
“.......”又抠两下,再喝口酒,童谣才点头。
“咦——你这毛病又犯了,一有压力就起泡.....”周小源夸张地怜惜,“宝,你江郎才尽啊?放心,我养你。”
“呵.....呵......”
“我真心的。”
“算了吧,真到让你养那天,我就直接自裁了.....”童谣猛灌一口酒,“你说更年期真的很可怕吗?”
“你这么快就更年期了?”周小源惊讶地凑过来,连着啧嘴,“啧啧,阴功哦......少碰男人的缘故吧?”
“滚!”童瑶把脚伸到周小源嘴边,包裹脚的纸巾也甩出去老远。
周小源躲过:“跟还装什么清纯少女啊?”
“我说今晚见的金主,五十多岁的老女人,脾气臭的很。”童谣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全部灌进口中,抿抿嘴,依旧觉得义愤填膺。
“哎呦——”周小源伸手摸摸童谣的脸:“可怜的娃,你又乱撒糖了?”
“什么叫乱撒糖啊?现如今不都求个美满如意吗,既然现实生活中没有,咱给创造啊。”童谣把脸从周小源的手中挣脱出去,靠在沙发背上。
“你看你,对男人不信任,导致你的世界观都发生了偏差......”
“你倒是信任你男人,不还是跑我这住了吗。”
“.......”
童瑶得意举起酒杯伸给周小源:“来,给姐斟上!”
“我倒砒霜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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